倪定梧说好了去给她拿把伞,回来却不见人影。
司机还在奇怪沈清为什么一直都不出来。
他不知道,他苦苦等待的人已经打车去了健康中心。
出租车停下,门卫照样不让她进去。
沈清拿出手机打给陆璟白,响了十几下才接通。
雨水流进眼中、衣服里,沈清努力睁开胀痛的双眼,让自已的牙齿不再打战。
“喂,清清……”
“你和我爸回去了吗?”
“……还没。”
陆璟白前半生从没有像现在这样难以启齿。
他现在的脸是惨白的,没有一丝血色。
医生刚刚结束抢救,下了死.亡告知书。
沈林被蒙上白布推往太.平.间时,刚好沈清打来电话。
他有一种快要立不住的感觉。
沈清说:“那好。我到中心了,你跟门卫说一声让我进去。我们一起回家。”
她的声音平淡无波,让人听不出情绪。
陆璟白的心脏像被人掏出来了般,一阵闷痛。
他哑声道:“清清,爸……”
听见他的声音和语气,沈清的心由尘埃跌到谷底。
“我爸,怎么了?”
“你,先上来吧。来,来看爸一眼。”
沈清从北视到中心梗着的一口气尽散,整个人像失去了灵魂般。
意识到发生了什么,她死死握住拳头,整个人开始发抖,熊熊的烈火几欲在这个雨日燃烧殆尽!
门卫接到电话后,举着伞请她上去。
沈清面无表情,神经敏感如丝,这一路上比活了二十几年的任何时候都要冷静。
因为,她脑子里什么都没有。
一片空白。
双腿被肌肉记忆带着前进,她的意识好像活在另一个维度,只记得——
她是来接她爸的。
当她和陆璟白遥遥相望,她的眼神凉薄,就像不认识他一样。
陆璟白沉步迎过来,她像一缕幽魂般飘过去。
“我爸呢?检查做完了吗?”
陆璟白想要抱住她的双肩,被她躲过去。
“我爸呢?我可以接他回去了吗?”
“清清。”陆璟白苦涩地唤她的名字。
沈清一下子发火了!
“带我去见我爸!吞吞吐吐地墨迹什么!你知道我有多长时间没见我爸了吗!你自已没爸吗?你理解不了为人子女的心情?”
陆璟白长舒一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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