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羽默然地走开,鹤嘴锄落在岩石上的声音像是在凿着自己的心,这种感觉十分难受,不由得加快脚步,走回迈德纳奇的房间。
“我已经按你说的,见过上面写的每一个人,也跟布莱吉谈过了,现在你想跟我说什么?”蓝羽问道。
迈德纳奇仔细观察着蓝羽的脸色,沉吟道:
“我想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了:这是我们与你们的战争,战胜者有权处置失败者,失败者也有权反抗战胜者。在金耀,无所谓有罪或无罪,只有死人和活人的区别,风吟人跟我们没有不同。”
蓝羽点点头,问道:“然后呢?”
“崔凡特家族以为我们只能死在这里,只有死人才能离开矿场,这二十多年来,不断地有人被扔进来,也不断有尸体被运出去,然而我们并没有放弃.”
迈德纳奇缓缓地说道,“除了挖矿,我们还挖了点别的东西。”
“比如,地道?”
蓝羽怀疑地笑了,“你们能挖出一条离开卡戎城的地道?”
“我们没本事挖出一条你所指的地道,你无法想象这里的岩石有多坚硬,”迈德纳奇也笑了,“然而你知不知道卡戎城是建在什么之上呢?”
“……锻莫人的废墟?”蓝羽的面色变了
迈德纳奇接着说道:“对,我们挖通了锻莫人的遗迹,一切都安排好了,会有人接应我们的。我可以带你走,我不喜欢你,但我欣赏你,如果你死在这里就太可惜了。”
蓝羽不做声
迈德纳奇又说道:“还有一个原因是,那废墟的出口是在城内,我们肯定要大杀一场才能离开卡戎城,有你加入的话自然胜算更大.,这就是我之前提议咱们应该合作的原因。但是我要求你先做一件事,来证明你的心跟我们是一样的。”
蓝羽沉吟着,问道:“莫非要我加入你们?”
迈德纳奇摇摇头,说道:“不是。逃出去之后你加入我们,或者各奔东西,都由得你。现在我要你做的,是杀掉格里斯瓦。”
格里斯瓦就是那个非常瘦弱,因为多次偷窃而被判终身劳役的小偷
“为什么?”蓝羽愣住了
迈德纳奇冷笑道:“我的队伍里不要可疑的人。”
蓝羽沉思片刻,终于还是摇摇头
迈德纳奇冷冷地说:“我不认为你作出的是明智的选择,你要么跟我们一起走,要么死在这里。”
“因为我已知道了你们不少事情,杀了你们不少人,对吧?”
蓝羽忽然笑了,“你漏了一样:我可以杀了你,再离开这儿。”
“为什么?”
迈德纳奇吃惊地看着蓝羽,“你的同胞抛弃了你,而我们愿意帮助你,为何你一定要与我们作对?”
蓝羽长长地叹息着,饱含着失望与愤怒,缓缓地说:
“我能理解寐语者心中的仇恨,然而我是风吟人,我只能站在风吟人的立场上。在野外,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杀了多少寐语者
然而我知道,就算我跟你们走,将来再遇上寐语者,他们还是会杀我,因为我是风吟人;正如我也会杀他们一样,因为他们是寐语者。这种仇恨只能用死亡来终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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