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卿卿望着站在她对面的季殊,那女孩明明就在她面前,冷漠的神色却让她觉得她们之间是如此的遥远。
她动了动嘴唇,颤抖地说:“小殊,是我对不起你。”
季殊却朝她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,不冷不热地说:“这位女士,我想你找错人了。请回吧。”
林卿卿没动,她好不容易才打听到楼家所在,好不容易才见到她,不能就这样回去。
季殊不多的耐心被眼前的女人消耗殆尽,她直接朝厨房里说:“莫阿姨,送客。”
“嗳!”莫阿姨忙出来,对林卿卿说:“您请。”
林卿卿双眼带泪,痛苦地望着季殊:“小殊,我知道你怨恨我,但我是你的母亲啊,血脉相连,你真的不愿意认我吗?”
“你说是就是?”季殊冷冷一笑:“是不是现在随便一个女人过来跟我说她是我的什么人,我都得认?”
“可我真的是啊!”林卿卿几乎要哭了出来:“如果你不信,我们可以去做亲子鉴定!”
季殊的脸色却更冷:“我想没这个必要!再不出去,别怪我不讲情面。我看你也是个有身份的人,别弄得我们大家都难堪!”
听见她如此冷漠的话,林卿卿身子一晃,豆大的泪珠控制不住地流下来,再望向季殊,露出心痛的表情。
莫阿姨有些局促地杵在原地,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季殊沉下脸,直接拉过林卿卿的手臂,将她从客厅拉到门口。她的力气本来不大,却比婉约娇弱的林卿卿要大一些,林卿卿挣脱不开,被季殊推出大门,忍不住哭着道:“小殊,你竟真的要这么无情?一点都不念我们的母女情吗?”
“母女情?”季殊忽然一笑,看得林卿卿心惊胆战。
季殊望向她梨花带雨的模样,唇角的弧度又扯开了些:“林女士,你想谈母女情,那么,我想先问你几个问题。你这些年过得好吗?”
林卿卿不明所以,她虽不聪明也没有太笨,不会自以为她这话是关心,见她依旧望着自己,只好点头说:“日子还过得去。”
季殊瞥了眼她一身的名牌,没有跟她去细究这个问题,她又问:“你有人身自由吗?”
林卿卿不解地看看她,片刻,还是点了点头。
“你的日子过得去,你也有人身自由,我倒想问问,你如果真的那么看重你口中所谓的母女情,请问你这些年去了哪里?你有去找过你的孩子吗?”
林卿卿一怔,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,呆呆地站在原地。
季殊又是一笑: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应该是从来没有吧。当然,你也可能有过那么一两次想过要去找,但是只要你再往深了想,如果真的找到,你将怎么面对你现在的丈夫和孩子,你安宁而美好的生活将一去不复返,你就会立刻打消那个念头!”
林卿卿扒着门框的手忽地松开,无力地垂在身边,不用季殊再赶,慌忙转身离开楼家。
她神色落寞,踉踉跄跄地走出楼家大院,甚至都没有注意到送她过来的轿车,只顾低头走。
开黑色奥迪的司机忙发动车子跟了上去,一面朝她呼喊:“夫人,你怎么不上车?”
林卿卿摇头,耳边只有季殊讥诮的声音在回荡。
她努力隐藏了二十多年的心思,被她一眼看破,那个女孩一点也不像她,更不像那个人,他们没有谁像她那样。强势,冷静而冷血。
当她得知她的消息后,曾想过,她说明身份,她肯定会跟自己一样,抱着头痛哭。她们是分别二十多年的亲母女啊!
而她现在所能想到的,就只有她冷漠的双眸。那双眸子是唯一跟那个人像的地方,却远不如那个人温和,她光是看到,就觉得浑身冷飕飕的。
身后的奥迪追了上来,在一阵阵鸣笛声和呼喊声中,林卿卿终于回神。她刚要坐上轿车,后面又追上来一辆黑色大众轿车,冲她呼喊挥手。
林卿卿看见陌生的车牌和面孔,疑惑地停下来。
“古太太,您是季殊的亲生母亲吧?”
大众上下来一个黑衣黑裤的青年,肩上扛着摄影机,笃定地问。
林卿卿脸色顿变,警惕地问:“你是谁?”
青年一笑,黝黑的脸庞上露出一排白牙:“我是永兴报社的,倪商的新闻出来之后,我去苏城查过,知道你们以前有过婚约,你们解除婚约之后倪商就坐了牢,他之前唯一有过亲密接触的女人只有古太太你一个。”
林卿卿脸色瞬间雪白,颤抖着朝他伸出手:“你……你想怎么样?”
“古太太不要紧张。”青年笑:“我们可不是外面那些无良媒体,我们只负责挖掘新闻,将新闻真实的一面展现给大众,不会做任何不实报道。我们的宗旨是,希望通过我们最真实的报道,让当事人跳出圈里,看清事实,帮助他们得偿所愿。刚刚我看古太太情绪低落的从楼家出来,怕是季殊不肯认你吧。”
林卿卿闻言,脸上难掩痛苦之色。
被自己的亲生女儿拒绝,甚至发现自己曾有过的自私的心思,她如何能当作什么事没发生。
青年说道:“我们做这一行的,实在看过太多世间冷暖,有的时候,她并不是不愿意认你,而是还没过自己心里那关。只要你能配合我,我一定能促成你们母女相认!”
林卿卿猛地抬头:“真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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